段淑芳小小說三題

　　請問你找誰

　　住在這個小區(qū)已經(jīng)兩三年了,，每天上下班經(jīng)過小區(qū)大門時，坐在車子副駕駛室的老公都要習(xí)慣性地?fù)u下車窗門,，對保安揮揮手,，點點頭,，算作打招呼。保安一看到老公熟悉的面孔,，就會趕緊把攔在大門口的橫柱子搖起來放行,。后來,，熟悉了老公的車牌號碼，不用搖玻璃門揮手點頭,，也會很快地放行,。坐在后排的我有時會透過緊閉的車窗玻璃瞄一眼這些窩在小小傳達(dá)室的保安，有點好奇每天他們都重復(fù)同樣枯燥的開門,、關(guān)門,，時間長了會不會覺得無聊?

　　節(jié)假日在家的時候，有時也會碰到在小區(qū)里巡邏的保安,。飽經(jīng)滄桑的面孔,，統(tǒng)一的制服，有點卑微的笑容,，在我的印象中保安似乎長著千篇一律的面孔,，很難讓人分辨清楚。就算迎面撞上,，也形同陌路,。性格內(nèi)向的我也似乎不愛跟人隨便打招呼，更別說記住別人的名字,。有時候步行路過小區(qū)傳達(dá)室,，我習(xí)慣面無表情地飄過，不帶走一片云彩,。好多小區(qū)里的鄰居我都叫不上名字,，這些保安的名字我更叫不上。

　　一年又一年過去了,，小區(qū)的保安換了一撥又一撥人,，我依然沒有記住一張面孔，更叫不出一個人的名字,，唯一記住的就是他們都穿著相同的保安制服,。有時候，我也會跟老公發(fā)下感慨,。我說這些保安不知道待遇怎么樣,，看他們工作條件似乎蠻辛苦的，一年到頭,，不論春夏秋冬酷暑嚴(yán)寒,，都呆在那個小小的鐵皮房子里，既無空調(diào),，又無暖氣,。冬天凍死人，夏天熱死人。晚上也要輪流值班,，大半夜的有人從外面回來,，也要無條件開門，稍微動作慢一點還要挨罵,。老公說,，有什么辦法呢?這是社會的分工不同，他們雖然每月只能拿一千多元的薪水,，但工作卻并不輕松,。晚上我們都在做著美夢，他們卻要在小區(qū)里用手電筒照來照去,，維護這個小區(qū)的治安,。跟他們比起來，你要幸福多了,。

　　也就幾句感慨而已,，說完自己也就忘了，不會因此改變?nèi)魏问虑椤?/p>

　　那天不知道為什么心情倍兒爽,，看天天藍(lán),，看樹樹綠，就連一貫不打交道的保安也覺得分外可愛,。看到他們,，我就想起了去年中央電視臺的臺春節(jié)晚會,，那個小品“你攤上事兒了，你攤上大事兒了”里面那些搞笑的臺詞,。那個不畏權(quán)貴,，愛較真的保安是多么可敬可愛，一想起他憨厚認(rèn)死理的樣子,，就讓人忍俊不禁,。平時沒打交道不了解，也許我們這個小區(qū)的保安也是那般的可愛吧!于是,，在經(jīng)過傳達(dá)室門口時,，我對值班保安燦爛一笑，并溫柔地說道,，你好,，你辛苦啦!保安有點警惕地瞪眼，狐疑地說,，你—找—誰?請—在—本—子—上—登—記,。我有點懵了，我就住在這里,，天天進進出出的還要登記?保安正色道,，證據(jù)呢?誰能證明你就是這個小區(qū)的人?呵呵,，我懵過之后又有點想笑，這保安還真有幾分小品“你攤上事了”那種較真勁!如果小區(qū)保安都有這么敬業(yè)負(fù)責(zé),，小區(qū)又何愁治安不安穩(wěn)呢?我們這個小區(qū)的治安是沒話說的,，我在這里住兩年了，小區(qū)里只發(fā)生過一次不太惡劣的失竊事件,，而且很快就查獲了!平時還沒覺得,，現(xiàn)在我才知道這一切都離不開小區(qū)保安的認(rèn)真敬業(yè)呀!

　　我在心里已經(jīng)為這個保安叫好了。決定配合他的工作,，證明我就是這個小區(qū)的居民,。我一看這個時候是午休時間，小區(qū)里竟沒半個人影,。還真的找不到熟人來證明我是誰,，誰是我。我說,，我就住6棟306,，不信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家里，我的家人都在家里,，他們可以為我作證,。保安說，每個人都這樣說,，上次那個小偷就是這樣騙我的,，他一說我就放行了，結(jié)果當(dāng)天小區(qū)里失竊了,，領(lǐng)導(dǎo)還罰了我一個月薪水呢?這樣的話聽太多了,，我還會上當(dāng)嗎?我有點同情這個保安了。原來小區(qū)唯一的一次失竊事件叫他攤上了,，你說他都已經(jīng)攤上過一次這種倒霉事了,，還敢掉以輕心嗎?自然更加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人進小區(qū)。我理解保安的苦衷,，為了緩解這種劍撥弩張的氣氛,，我自以為幽默地問他，你看我哪點像小偷?小偷有長得這么眉清目秀,、五官端正的嗎?保安說,，那可說不好，這年頭,，長得越好看的人越游手好閑,，越好吃懶做，專干壞事，那個詞語叫什么,，道貌傲然,，不對，道貌岸然,，就是形容你們這種人,。我忍住性子說，那你說,，我要怎么才能證明我是誰,，誰是我?保安說，請出示你的身份證,。我翻翻口袋,，沒有。只是出來溜達(dá)一下,，誰會隨時把身份證隨身帶呢?保安自以為占理了,，更加理直氣壯了，看看,，怎么著,，拿不出來了吧?我說，是的,，身份證我沒帶,，難不成你就不讓我進這個門了嗎?保安說，那是的,，公事公辦,，我只憑證件放人!

　　我欲哭無淚。想拿手機給家里打個電話,，一撥通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自動關(guān)機，沒電了,。真的是屋漏更見連夜雨啊,。保安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，怎么著,，手機沒電了,，是吧?太老套了，我見多了,?？茨氵€有什么招數(shù)沒有?

　　就在求救無門時，我聽到小車的按喇叭聲,，熟悉的湘B5566,，探出車窗外的那個男人是最親親親的老公。我像遇到救星一樣撲過去抓住老公的手，第一次發(fā)現(xiàn)我有多么多么地離不開這個男人,。

　　保安的臉色早已多云轉(zhuǎn)晴,，他的臉笑成了一朵盛開的菊花，并對我鞠了個90°的躬,，說對不起,，對不起，不好意思呀,，誤會啦,，誤會啦。原來你是張夫人呀,，失敬失敬,。第一次看到你對我笑，我還以為不是住在這個小區(qū)的人呢?好久沒有人跟我打招呼,，更別說笑了,，你這一笑就把我給笑懵了。

　　走過去好遠(yuǎn)了,，隱隱約約地還聽到這個保安在絮絮叨叨,，為什么要對我笑呢?為什么要對我笑呢?

　　小米

　　“Hello，would you like to make friends with me ?”小米鼓起勇氣看著眼前這個高高壯壯的黑人,，說出了這句她學(xué)了很久的英語問候語,。黑人聳了聳肩，說：Sorry , I don't know you.

　　小米有點落寞地走在這個城市最繁華的步行街,，已經(jīng)是第八個老外了,，為什么每次都不成功，難道是自己的表達(dá)方式有問題嗎?難道是自己的外貌不夠吸引人嗎?好不容易熬來的休息日啊,，不用再洗那一大堆滿是油垢的盤子,，不用再看廚師長的臉色，只為了等來一個美麗的邂逅,。

　　實驗失敗的小米頹廢地躺在宿舍的床上,，開始了胡思亂想。來自一個叫米山的窮山窩的小米還有十天就十八歲了,。來到這個城市的餐廳做洗碗妹,，月薪不高，但比鄉(xiāng)下砍柴種田挑糞的粗糙日子還是來得舒坦,。小米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可不僅僅是為了打工,，她對自己說，在最美好的年齡,，一定要結(jié)識一位外國男人,，與他好好地談一場風(fēng)花雪月的戀愛,，生一個美麗的混血兒，至于能不能嫁到外國去,，小米從來沒想過,。確切來說，也不是沒想過,，是不敢想,，這現(xiàn)實嗎?何況十八歲，還不到談婚論嫁的年紀(jì)啊!小米一向覺得外國男人比中國男人更像個男人,，周圍的男人越長越像個娘們,，缺乏陽剛之氣，這不是小米想要的男人,。長著藍(lán)藍(lán)大眼睛,、金色頭發(fā)，擁有著發(fā)達(dá)肌肉的外國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啊!小米美美地想,，這樣的男人才叫男人啊,，如果再與這樣的男人生個金發(fā)碧眼的混血兒那才叫美呢!

　　小米以前只在電視里、報紙上看到過洋人,。聽說這個沿海城市洋人比較多,，小米就形單影只、義無返顧地來了,。鄰居家初中就跟小米一起輟學(xué)的小花,，這次也想跟她一起來這個沿海城市，被小米一口回絕了,。小米說,，小花，我先去打前站看看找得到事做啵,，可以的話再寫信或者打電話喊你來,。小米也就說說而已，她來這里是懷著這樣一個不可告人的小秘密的,，可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來亂嚼舌頭根,。

　　小米一踏入這個沿海城市，看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不時冒出幾個金發(fā)碧眼洋男人,，頓時對這個城市，對自己也充滿了信心,，我要能找個老外來談場戀愛這輩子也就值了,，我一定可以的，小米對自己信心滿滿,。

　　小米隨便到市中心的繁華地段找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餐廳做洗碗妹,，看中的就是它的地理位置以及包吃包住,，一個月還有八天輪休假。這八天太金貴了,，為了制造和老外邂逅的場景,，小米特意利用每次的輪休假去勘察地形，了解市場行情,。最終得出結(jié)論,，滄浪區(qū)的步行街和北海區(qū)的環(huán)洲商場是老外最集中的地方。初中時只學(xué)了一點淺顯的英語早丟給老師了,，小米記得的就只有ABC字母歌了,。這也難不倒小米，小米臨時充電,，學(xué)了幾句常用的英語問候語,，Hello,How are you, 之類的。為了把自己的土氣去掉,，小米又咬咬牙買了幾身漂亮的衣服,。

　　當(dāng)這一切都準(zhǔn)備好之后，這每個月的八天假期就成了小米的快樂假期了,?；侍觳回?fù)有心人，小米終于認(rèn)識了一個洋人,。那發(fā)達(dá)的肌肉,，那深邃迷人的藍(lán)眼睛，讓小米看了有種觸電般的感覺,。最重要的是洋人還會說蹩腳的中文,。他自我介紹說，我叫朗格,，在這里的一所大學(xué)擔(dān)任外教,，小米你有種清純的美讓我心動，我們做個朋友,，好嗎?小米激動得連連點頭,，是他，就是他了,，朗格就像是夢里出現(xiàn)了很多次的他,。這一定是上蒼派來給小米的。

　　朗格和小米開始約會了,。朗格帶小米去爬山,，去沙灘上揀貝殼，去海邊沖浪,。朗格說,，小米,，你太可愛，我愛你,，跟我一起到我的國家去見我的父母吧!小米把自己幻想成電視電影里幸福的女主角,，陶醉在朗格的愛情里不能自拔。

　　拉手,、親吻,、上床，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,、情理之中,。最讓小米感到驚險和刺激的是做那種事時，朗格總能花樣翻新,，沙灘,、花圃、小車?yán)?，到處都是他們愛的海洋,。原來和老外做這件事是這樣的妙不可言啊，小米真是長見識了,。

　　有一天,，小米拿著醫(yī)院開的化驗單，興奮地跟朗格說,，親愛的,，我有了。朗格睜著他那雙大大的藍(lán)眼睛,，疑惑地問小米有什么啦?小米興奮地說,，你要做爸爸，我要做媽媽了,，我一直想要擁有一個混血兒的小寶寶,，現(xiàn)在終于夢想成真了，我太幸福啦!朗格激動地抱著小米轉(zhuǎn)了幾個圈,，在她臉上雞啄米似地狂吻,，這是真的嗎?親愛的小米，這是真的嗎?那我下個禮拜就帶你到我的國家見我的父母,，然后結(jié)婚,。

　　真的就像拍電影一樣，太刺激了,，太讓人興奮了,，太讓人難以置信了。

　　一個禮拜,，兩個禮拜,，朗格沒有再打電話來。挺著大肚子的小米被餐廳辭退了,，她想去找朗格,，打電話，手機提示,，你撥打的用戶已停機,。去朗格說過的任教的學(xué)校一打聽，都說不知道,，沒聽過一個叫朗格的外國助教,。

　　小米知道，他再也找不到朗格了,。還好,，這個城市也沒白來，畢竟懷上了一個夢寐以求的混血兒,，得找個沒人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肚里的洋娃娃生下來,。挺著大肚子的小米心懷憧憬，又悵然若失地信步踏上了一列駛往遠(yuǎn)方的火車,。前方是哪里,，這個問題很重要嗎?小米的眼睛里一片霧水。

　　送個玩具給你

　　院子里多了一戶農(nóng)民工的三口之家,，他們家有個非?？蓯鄣牧鶜q男孩小帥。自從那天邂逅小帥后,，小帥就跟我們家小臭成了好朋友,。每天晚飯后帶小臭到院子里玩。剛一出現(xiàn),，小帥就仿佛有心電感應(yīng)似的,，從某個角落里飛快地走，不是走,，應(yīng)該用跑才對,。小帥每次出現(xiàn)在我們面前，都是用跑的姿態(tài)出現(xiàn),。小臭每次看到小帥都要用大叫一聲來表達(dá)內(nèi)心的歡喜和狂熱,。還要跑過去用小手抱抱小帥以示友好。這跟平時斯斯文文的小臭判若兩人,。

　　我不得不為小朋友之間的純真友情感動,。這個院子里的小朋友因為出生在高校教職工家庭，可謂書香門第,，似乎有一種天生的優(yōu)越感和排外感,。農(nóng)民工家的小帥,，剛剛來到這樣一個陌生的環(huán)境，很難盡快交到更多的朋友,。雖然我看得出,，如果有更多更好的選擇，他是寧可跟他的同齡人或者比他大一點的小朋友玩兒的,，而不是我們家小臭這樣一個一歲多一點點的小跟屁蟲,。可惜,，落花有意流水無情,，每次他跟那些小朋友示好，都是熱臉貼在冷屁股上,。我一方面有點遺憾,，一方面又有點慶幸。我自私地想,，別的小朋友不理他也好,，小帥就可以一心一意帶小臭玩，小臭也就會每天開心多一點,，快樂多一點,。

　　爸媽每天早出晚歸地奔波于服裝批發(fā)市場做營業(yè)員、清潔工,，院子里同齡的小朋友又不把他當(dāng)回事,，孤獨的小帥顯得特別依賴我和小臭。每個周末,，我?guī)е?、小臭在草坪里摸爬滾打、嬉笑打鬧定格成了一幅溫馨的畫面,。小帥最喜歡瞇著眼睛趴在我身上曬太陽,。有時小臭會生氣媽媽被小帥霸占了，就過來想把他扒開,，扒不動就哭,。小帥也不相讓，仗著自己大幾歲,，一副勝者為王的得意樣,。小帥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我媽媽怎么怎么樣，我媽媽怎么怎么厲害,。我問他,，你更喜歡媽媽吧?小帥說，是的，媽媽跟阿姨一樣漂亮,，媽媽還給我買吃的買穿的,。媽媽上班的店子里有好多好多漂亮的衣服，爸爸脾氣不好,，回到家里就喝酒,，一喝酒就喝醉，一喝醉就喜歡打人,，不喜歡他。媽媽每次都說,，爸爸這是累的,，商場清潔工工資低，那些城里人又看不起爸爸,，不給他好眼色,，所以爸爸心情不好。

　　每每到了要分別的時間,，小帥都戀戀不舍,，總是要扯著我的衣角說，阿姨,，還早呢,，再玩十分鐘。我求你了,，再玩十分鐘,，好嗎?拗不過他的請求，我都會沒原則性地陪他多玩一個又一個十分鐘,，直到夕陽一點一滴地沉下去,，月亮一點一滴地爬上來；直到院子里燈火闌珊,，球場上的啪啪打籃球聲已經(jīng)被跳廣場舞的音樂所代替,，歡快的舞步已經(jīng)跳起來。這個時候,，我們通常還要聽完三支舞曲才各自分別,。小臭也就是在這段時間迷上了配著舞曲的節(jié)奏打拍子，有時候還要扭動著他才一歲多一點兒的小屁股,，做出很懂音樂的樣子,。搞得我一激動就想，沒準(zhǔn)不經(jīng)意間我們家就蹦出一個未來的音樂家哦!回到家里,，自然又要挨小臭爺爺奶奶的批評,，他們頂不喜歡我抱著小孩子在外面逗留太久。他們總要說，我們老家的風(fēng)俗,，是不興太晚了帶小孩子出門的,。你看天都這么黑了，還有誰抱著這么小的孩子在外面玩兒,。每每這時,，我總要歉然地笑笑，下次盡量早點回家,?？傻搅讼麓危吹叫〕艉托浲娴媚敲赐纯?，臉上因為開心而煥發(fā)出那么天真無邪的笑容,，我就又把老人家的話丟到爪哇國去了。

　　實在太晚了,，我對小帥說,，不行，真的要回家了,，回去太遲了,，阿姨又要挨批評，阿姨必須回家了,。你一個人在家里要是害怕的話就到阿姨家去玩一會兒?小帥猶豫了一下居然同意了,，扯著我的衣服被我?guī)Щ亓思摇Ｎ业男睦锇底愿锌?，這個男孩子是那么地不設(shè)防,，萬一我是個壞人，把他騙去賣了都不知道,。

　　來到我們家的小帥看上去很懂事很早熟的摸樣,。小臭爺爺奶奶請他吃冰西瓜。他說,，我不吃冰西瓜,，我媽媽不讓我吃。請他吃花生,，他也只是象征性的抓了幾顆放在手上,。帶他到小臭的玩具房去玩兒，他頓時眼前一亮,，哇,，阿姨，小臭這么多玩具啊?都是你買給他的嗎?有一百多個嗎?我賣了個關(guān)子,，你自己數(shù)數(shù)看有多少?小帥就真的數(shù)起來了,，一、二、三……

　　看看差不多到他爸媽下班的時間,，我提醒小帥該回家了,。我對小帥說，如果喜歡,，你可以帶走小臭的一個玩具,，你自己挑選一個中意的吧。小帥選了一個一捏就會發(fā)出聲音的橡膠小狗,，我說話算數(shù)送了給他,，這個玩具以后就屬于你了，是我代小臭送給你的,。小臭在旁邊很大方的樣子,，沒有像以往一樣見別的小朋友動他的玩具就過去搶，一副我的玩具你做主的樣子,，他是那么喜歡小帥呀，怎么會舍不得一個玩具呢?

　　我牽著小帥的手送他到他們家那棟樓前,，直到他上樓我才離開,。臨分別時，小帥承諾,，下次再見面時要送個玩具給小臭,。那神態(tài)，有點來而不往非禮也的意思,。

　　(此組小小說發(fā)表于《創(chuàng)作與評論》2013年7月份上半月版)